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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拍照都不会,更不用说摄影

(一)我是河边长大的孩子。孩提时候几乎都是在河岸上奔跑,追着邻居家的几个大哥哥,后面跟着一堆小尾巴,咿咿呀呀着一路踉踉跄跄跑过了童年。不知不觉,沿着河岸奔跑的大哥哥们都消失不见了,那一年十岁还不懂事儿的我歪着头在想,是不是从村这头沿着河岸一直向前跑着跑着,总有一天我也会像那些大哥哥一样消失不见。沿着河岸可以从村子这头跑到村子那头,从那天开始,我害怕村子那头,仿佛村子那头有着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蹲伏在那儿正等着沿河岸奔跑的我们。

(二)河对岸是另一个村子。小时候必须从河这岸经过一座离村子很远的石拱桥到河的对岸去上学。两个村子遥遥对立在河的两岸,互相注视着对方。而那座跟河一样久远的石拱桥是沟通河两岸两个村子的唯一桥梁。我们村村口王奶奶就是从河对岸经过石拱桥嫁过来的,听闻架着新娘子的八抬大红轿子险些过不了这窄窄的石拱桥。我想象过那一年,王爷爷正当少年,一花衬衫,眉宇掩不了意气风发,要从河这岸到河对岸。王奶奶恰值年少,大红花一朵,眉眼里写不尽娇羞,从河对岸要到河这岸。两人站在石拱桥的两端互相望了对方一眼,一眼已足够决定一生。想象往往比现实还落得如此俗套,离开河这么多年还如此幼稚的我,还正如当年站在河边的飘着纸船的我。

(三)我始终畏惧这条河和这座桥。每年夏天,电视里不停播报着连天特大暴雨与超强台风,而门外的河怒吼着,于是河水倾岸而出,岸边无一家能幸免,幸而河两岸已早早疏散了所有人。等到河水平复,所有人又都归来,这是我们离不开的家园。我恐水以至于直至今日这份恐惧还深藏在骨子里,我仍记得落河的瞬间那满眼的碧绿,我仿佛灵魂出窍般看到小小的自己在水里扑腾,然后有人跳入河中救起我。

To be continued ...

 

 

Ps。回家的动车上看到沿路上那一条条安静的河,突然想起离开小时候生活的那条河已经近十年了,想起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突然萌生想要记录的心情。村上让笔下的多崎作开启了巡礼之年,我也想让笔下的我回到那一段时光,亦真亦假。河和小镇是我想要回去的地方,即使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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